河南商报首席记者 吴军/文 记者 杨东华/图
世事，常常难以预测。
今年29岁、学机械制造出身的董项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专门为电商企业招聘分拣员。
或许，这正应了眼下正在热播的国内首部物流大剧《在远方》所要表达的：电商改变了我们的购物行为，快递、物流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
是的，身处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孤岛。
现状：
每年连续1个月，他睡眠不足4个小时
董项羽太忙了。
和他约了三次，采访才终于成行。
而在采访的2个小时内，大约有1个小时，他一直在不停地用两部手机接电话、回短信、发语音，安排、处理各种事宜。
“实在不好意思，事儿太多了。”每次采访被来电打断，他就会很抱歉地这样示意。
电话不断只是他最忙的状态之一。
别人的早晨从六七点开始，他是从凌晨四五点开始。
晚上十一二点，别人躺在床上刷手机，董项羽要么还在郑州航空港的项目上忙，要么就是正从港区往市内赶。
而这样的状态，自从2016年他进入这个行业以来，每年都要持续至少一个月。
“每年的9月底10月初，各大电商企业开始备战‘双11’，我们也开始跟着忙了。” 董项羽说，这样会一直忙到11月25日，直到“双11”完全结束。
2009年开始启动的“双11”全民购物狂欢节，让频频曝光的电商企业、快递物流收割了不少流量，其实，董项羽从事的劳务输出行业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因为，当电商、快递、物流地忙着分拣、打包、装卸、发货、送货时，这些，都急需大批人工。
而董项羽成立公司的目的，一是为这些企业招到急需的人工;二是为求职者找到就业渠道。
入行：
成功招聘200多人，赚了2万多元
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潜能在哪儿。
董项羽对这话深有感触。
在河南工程学院学机械制造、机械自动化时，董项羽一度以为以后就要和工业制造打一辈子交道了。要么呆在郑州，要么回老家三门峡。
但是，2013年至2015年的几次尝试，改变了他的人生跑道。
2013年时，为了挣点零花钱，他开始走出校门去企业应聘，比如暑期工、寒假工等。这是他初次接触招聘行业。
2014年毕业后，他先是去企业应聘，当临时工。熟悉之后，开始自己为企业招聘，不要工资，只拿招工提成。逐渐渗透，他对这个行业有了更深的了解。
2015年底，春节前夕，聚美优品要搞“年货节”，但打包、分拣、发货等，急需大批人工。因为之前董项羽有打零工的经历，有朋友找到董项羽帮忙招人，他就发动曾经在学校的好人缘和资源，从各大高校招聘了200多个寒假工。这一次，让董项羽赚了2万多元。
初战告捷，再加上朋友的建议，2016年5月份，董项羽的“郑州久遥外包服务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此后至今，董项羽每年都要为天猫、京东、邮政等在郑州的公司输送分拣员、打包员、仓储员等10万名左右。
这其中，“双11”招聘的人员占60%左右。
“像2017年、2018年‘双11’前一个月，我基本上每天都要面试200多人。”董项羽说，对于他这样专门为电商企业招工的劳务公司来说，上半年属于淡季，下半年才是旺季。
像每年正月初五、3•7、3•8、4•18、5•20这些日子的促销，对于电商企业来说，属于小活动，需要的外来员工不是特别多，真正的大促在下半年，比如6•18、9•9、双11、11•25、双12等，活动比较密集，促销力度比较大，需要的分拣员、打包员等就会比较多。
收获：
2014年毕业，2016年创业，如今年入百万
不同的选择，决定不同的人生。
当昔日的同学有的还在为别人打工时，董项羽手下的员工就有十几个。
汗水洒向哪里，收获就在哪里。2014年毕业、2016年创业的董项羽，如今已成为年入百万元的小老板。
“干这一行很辛苦。”董项羽说，公司不但要负责招聘，因为天猫、京东等这些企业的郑州分公司大多位于郑州航空港经济综合实验区，所以，公司还要负责接送员工、培训员工、管理员工，并安排其吃住等。
什么样的员工比较受电商企业青睐？
董项羽在招聘时发现，因为电商企业的互联网基因，导致其对年轻的员工比较偏好。18岁至35岁，会熟练操作电脑，能吃苦耐劳的员工，不但在临时工(天结工资)、周期工(双11结束后结算工资)中能脱颖而出，而且，如果企业对其满意，很有可能会转为长期工。而35岁以上的员工则被划入淘汰类型。
从学校招聘的和从社会上招聘的人员，哪个更受企业欢迎？
“社会工。”董项羽称，从成功入职的员工来看，目前学生工只占2/5，社会工则占3/5。
“像打包、分拣等，普遍要求要站着干，是要拼体力的，学生受不了这个苦。”董项羽说，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很多学生不愿意进入电商企业、从事一线打包员、分拣员的工作，他们中间有长得稍微漂亮的，更愿意去当网红，帮电商企业直播卖货。而且，因为“双11”促销，货较多，工作场地是禁烟禁火禁带手机的，这一点，在学校里清闲惯了的学生也接受不了。
所以，每年的“双11”，各电商企业、劳务公司都面临着“抢人大战”。
问题：
少招一个人就罚1000元，去年的欠款60多万元还未收回
“双11”招工难，是不是和工资待遇较低也有一定关系?
董项羽称，从这一点来说，河南的工资水平确实不占优势。河南的工资目前普遍在3000至5000元，外地的工资要比郑州高一些。
但外地的电商企业遇到“双11”这样的大促活动，同样也缺人。
为了保证大促活动不受人工的影响，每年“双11”前，电商企业都要和劳务公司签订合同，如要求对方保证能招到多少工人。比如，今年，董项羽给京东郑州公司保证的是招到2000人，给天猫两个项目保证的是：一个要招到260人，一个招到300人。
如果招不到呢?
“有的甲方说少一个扣我们1000元。”董项羽说，为了拿到电商企业的招工合同，各家劳务公司还要竞标，竞标成功后，首先要给电商企业交5万至10万元不等的保证金;其次，给工人发的工资，也需要由劳务公司垫付。
董项羽说，像“双11”期间招的周期工，工人们每年最多从10月初干到11月25日结束，到期人家要辞工，你就得给人家结工资，但电商企业的款项则要到次月，也就是12月25日左右才到账，这时，给工人的工资就要由劳务公司垫付。
为此，董项羽的公司每年都需要垫资几百万元。
如果电商企业正常支付工资还好，最怕的是拖欠。
董项羽称，2018年“双11”期间让他们代为招工的郑州一家企业，目前还拖欠他们有60多万元的工资款未结。而这个合作，去年算账时本来预计还能赚个十几万元，结果因为对方迟迟不结算，而公司要靠短期借贷给工人发工资，最后再算账时，发现反而赔了。
这个行业这么不好做，以后还会继续吗？
董项羽称，由于网络招聘的难度增大，他计划从今年开始深挖地市级市场，加大校企合作力度，还要与地方人力资源部门相结合，共同解决劳动力再就业问题。
“希望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团队，大家共同努力争取为企业输送更多的高素质人才。”董项羽同时透露，目前在郑州，同时给天猫、京东等电商企业合作的20多家劳务公司中，他公司每年输出的招工数量可以排在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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