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名片
侯建勋是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河南商报社摄影记者,他是河南及河南日报报业集团第1批派往湖北武汉报道组成员之一,跟随河南援鄂第二批医疗队进驻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
在武汉期间,他在河南援鄂14支医疗队驻地间往返,采访河南援鄂医护人员的感人事迹,多次跟随河南急救转运队运输病人、身着防护服跟随河南防疫消杀队穿梭在方舱医院和重症病区实地采访,为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河南商报生产200多条文图、视频新闻产品。
河南报业全媒体记者 侯建勋 文/图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堵车如此期待!
结束集中隔离的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开车从东四环沿着金水路向西行驶到西三环,再从陇海高架折回到中州大道上,一路上随着早高峰的到来,路上的车从少变多,原本安静的城市变得喧闹。
车子越开越慢,在中州大道上我终于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远处就是郑州的标志性建筑大玉米楼。
从空无一人的武汉街头到郑州车水马龙的拥堵,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体院馆方舱医院,河南报业全媒体摄影记者侯建勋在放舱医院进行拍摄。
我是2020年2月2日跟随河南援鄂第二医疗队一起逆行至武汉。
飞机缓缓降落在武汉天河国际机场时,天还亮着。本该繁忙的机场内空荡荡的,只有医疗队员的身影,大家列队疾步穿过空荡的机场,一路上没人说话。
武汉已封城10天,出发前大家都知道飞机落地后意味着什么,这是一场看不到敌人的战役。
驶向市区的大巴车上依旧很安静,大家都努力向窗外张望,每个人都在仔细打量着武汉的模样。
一座座高楼和楼宇外立面闪烁的“武汉加油”字样让人勉强能感受到一丝丝城市气息。随河南援鄂第二医疗队一起来到武汉有4名记者,这是河南省派出的第一批随队记者,我和同事刘晓波是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派往湖北武汉报道的第一批记者。
从抵达到离开,在武汉待了58天,这是我记者生涯中最值得铭记的58天!
5天穿脱防护服 吃了6小时的鼻涕
河南援助武汉的15支医疗队中,有一支“特殊”的队伍,他们不接触病人,每天背着近40斤重的消毒设备、穿着厚重而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喷洒着刺鼻难闻的消毒液,游走在确诊患者家中、方舱医院内和隔离病区。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体院馆方舱医院,河南援鄂防疫队队员在方舱医院对地面进行病毒采样。
他们是河南省第十四批支援武汉医疗队(河南援鄂防疫队),我曾跟随消杀队体验式采访5天,最难忘的是穿脱防护服和吃鼻涕。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第四人民医院病房楼内,河南援鄂防疫队队员背着40斤重的喷淋设备,在病区消杀。工作间隙,他将背后沉重的静电喷雾机喷淋设备放在桌子上,短暂休息。
3月9日上午9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们是硚口区江山如画小区的,这里有一例新冠确诊患者的家中需要进行全面消毒,希望你们能来一下。”接完电话后,武汉市硚口区疾控中心消杀科长刘小泉,将消杀任务安排给了河南省第十四批支援武汉医疗队。
消杀组的贾永华来到走廊中开始配制过氧乙酸消毒液,他将过氧乙酸仔细地倒进量杯,确定所需计量后,再倒进清静电喷雾机中,“按照国家的方案要求,过氧乙酸要达到5000毫克每升的浓度,配比的比例是1比30,就是1份过氧乙酸要搭配30份水,这样的配比就能有效杀灭新型冠状病毒。”
河南省第十四批支援武汉医疗队贾永华和姬卫华换好防护服,背着重达40斤重的静电喷雾机进入了江山如画小区,22楼的业主周先生早已经在楼下等候。
周先生的妻子和岳母在过年之前就已经感染新冠肺炎病毒,爱人现在还在隔离治疗,岳母已去世。
搭乘电梯,来到周先生家后,贾永华和姬卫华分别拿着静电喷雾机对地面、墙面、窗帘、窗户、家具进行喷晒。
不一会儿,满满一桶药水已经没了大半,完成房内消杀后,他们轻轻关上门,又对房门,走廊、电梯、楼梯等公用空间进行喷晒,他们边走边检查,确保不留一处死角。
消杀队员对感染区域消杀,使用的是过氧乙酸,它对眼睛和呼吸道的刺激非常大,隔着N95口罩,吸入过氧乙酸后人会不停流眼泪流鼻涕。
在拍摄消杀期间,我是是一边流眼泪一边流鼻涕,口罩不能摘下,鼻涕都流进嘴巴里。消杀队员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他们自嘲安慰我:“你就当这是自产自销!”
空荡荡的病区楼只剩我一人 寂静的让人害怕
3月10日,16家方舱医院中,最后一家武汉洪山体育馆武昌方舱医院正式休舱后,医护人员也相继休整。
3月12日下午2点,我跟随消杀队员再次出发,前往武汉市第四人民医院的隔离病区内。这家医院曾开设过发热门诊,收治过新冠患者。
2020年2月27日,湖北武汉,武汉一病区内接受治疗的病人。
随着武汉疫情防控形式不断好转,新冠治愈患者的出院人数也在不断增加,原本收治新冠患者的各大医院隔离病区陆续清空。武汉第四人民医院的患者陆续治愈出院,已无病人的院区需要彻底进行消毒。
虽然是白天,病区走廊绿色的应急指示灯仍亮着。廊道上摆放的椅子和堆满针管注射器的小推车让人能感受到这里曾经的忙碌。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没有病人的病区内,走廊上摆放的轮椅。
我们穿着防护服穿过泛着绿光空荡荡的病区,阴森的氛围让裹着防护服的我后背发凉。消杀队员先对病区进行病毒采样,大家都在各自忙碌,偶尔彼此间说几句话。拍了几张他们的工作场景,我在一间间病房中穿梭,寻找患者留下的生活痕迹。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体院馆方舱医院,已经关闭的放舱内部。
床头遗落的水杯、窗边摆放的凳子、病床旁的轮椅......我沉浸在拍摄中,等我返回走廊,我发现消杀队员不见了,整层楼就剩我一个人。
“有人吗?还有人吗?”没人回应我!我乘坐电梯逐层在病区内游走,继续在每间病房寻找能拍摄的细节。
晚上8点,我们从隔离院区里走了出来,此时已经天黑了,6个小时里,我们没有喝过一滴水,也没有上过一次厕所,汗水早已经把全身浸湿。
武汉市硚口区疾控中心消杀科长刘小泉说,方舱医院和一些隔离病区休舱后,消杀队的任务比之前更重了,“河南医疗队的每位队员都很出色,他们不怕苦也不怕累,每次交给他们的任务都能很好的完成,我们坚信一定可以战胜疫情,让武汉早日恢复到之前的繁华。”
消杀队员穿脱防护服都是在路边,没有缓冲区,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在街上穿脱。走出隔离病区,我们在路边脱防护服,护目镜、橡胶手套、防护服、鞋套、口罩等依次装到医疗废物垃圾袋中。
没有医疗知识的我,在一次次进入病区的采访中成长,从不会穿防护服到不用指导能熟练穿脱防护服,困难和恐惧都被一点点克服。
脱掉防护服换上干净的衣服,用酒精相互消毒后,上车返回驻地,忙碌的一天就结束了。
明天,等待我们的是新的战场。
2020年2月27日,湖北武汉,河南援鄂转运队队员在武汉街头转运病人。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第四人民医院,消杀队员对病区进行消杀。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病房楼内,消杀人员在病区消杀。
2020年3月13日,湖北武汉,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病房楼内,消杀人员在病区消杀。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第四人民医院病房楼内,河南援鄂防疫队队员在消杀前对病区进行采样。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体院馆方舱医院,河南援鄂防疫队队员在方舱医院对床位病毒采样。
2020年3月12日,湖北武汉,武汉市体院馆方舱医院,河南援鄂防疫队队员在方舱医院对卫生间进行病毒采样。